原上草凄

·一个小番外？但是也可当作独立的小短篇来看的！和正文并没有什么联系啊_(:зゝ∠)_

·梗来自西方魔幻四十题的第二十五题龙息铸剑，凤火成盾www写到后面就和这个梗大概没什么关系啦，可以当做是西方巨龙和西方凤凰一场曲折的恋爱小故事来看√顺便这个四十题不包括这题我写了两题+两题的小开头加起来才4000+这篇就5500+了_(:зゝ∠)_不好意思地没有写那篇米英，真的非常抱歉！因为这个故事在尝试一个有点诡异的叙事方式所以写得比较顺，也不用太过于拘束于人物性格就写得快了一些

·我说真的，米英，我，明天一定会更的！

　　很遥远的山那边住着金色的巨龙。巨龙终ri盘旋在山峰上，眺望着天边升起的朝阳、落下的夕暮久久沉默，它很长时间都在它的洞穴里深居简出，它住的山边全是一片荒城，看不见一点儿的人烟。有人说这条活了很久的巨龙盘亘在那是在等待着远方的归人，但它不一定能等得到。

　　在纸页已经泛黄的古老的传说故事里，它很久很久以前住在福克斯王国富裕的城邦里，彼时它掳走了公主殿下，大陆最负盛名的预言师为老国王预言，只有龙息铸成的剑能杀死巨龙，巨龙的龙息只有凤火化作的盾才能承受。老国王从没听说过福克斯王国以外的辽阔的疆域里还有巨龙存在，预言家临走前又跟国王说，如果国王陛下考虑好的话，她能为国王带来一条温顺的黑龙，届时国王可以得到一把龙息所铸的剑去救回公主。老国王沉默了，他最终还是没有答应预言家。预言家只是笑笑，又为他做出最后一次的预言，归来的不死鸟会将福克斯王国屠戮一空，能平息它怒火的只有公主。老国王仍然没有选择信任预言家，他甚至将预言家赶出了福克斯王国，不仅如此，老国王开出重金聘请勇者与最强大的战士去救回被巨龙掳走的公主。然而那一天，巨龙的龙息扫平半个福克斯王国，最强大的战士收下巨龙交予的三吨风石败逃了，老国王发愁地看着自己损毁的城邦、折损的军队，他决意率兵围杀巨龙。那场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才终于结束，老国王和他的军队都战死了，巨龙遍体鳞伤地伏在地上，公主从开战就失踪了、巨龙才疯一样把军队杀尽，始终没找到公主。那之后的故事无人知晓，只知道不死鸟的烈焰将王国吞噬殆尽，岩浆与尸骸沉没在大地的尽头。

　　杰格罗文娜的街头，吟游诗人颂着千年前的古史。繁华的街头聚着群众，都是些黑发黑眸、来自古老又强大的齐纳帝国、前来福克斯王国的遗址杰格罗文娜造访的人，吟游诗人说着第一千零三十九遍的故事，忽然望见街口走来衣着奇异的两人——个子稍高的女孩儿披着长长的白发，凝着极冬时的冰雪的眸子是一望无际的蓝色，她什么也没拿着，披着裹住大半身子的斗篷，她的同伴也裹着斗篷，偏蓝的黑发干脆利落地梳起，她身后背着只能看见轮廓的剑。吟游诗人看她们走近，歌颂着古史、听她们停下脚步时用古语的对话。

　　“嘛、那家伙还在等啊？”白发蓝眸的女孩说，她的同伴应和她，“他可不是会放弃等待的人，等到他也死去他也不会放弃的啊，不然他为什么要给我将近四吨的风石呢？那可是一笔于巨龙也足够珍重的财富。”

　　女孩咬了咬手指，“要不是老国王不听我的话，哪有那么多事？早就拿龙息铸成的剑救回菲妮克丝了，那便没那些事儿了。”

　　她们边说边加快脚步从人群边沿离开。

　　吟游诗人匆匆结束她的故事，追上那两个太过年轻、太过显眼的女孩。女孩们早有所料地在偏僻的巷子里停下来，个子稍矮、有双漂亮的翡翠绿眼眸的背剑女孩儿先开口了：“能读懂古文字、听懂古语的人已经不多了，能发现我们的人就更少了——请不要惊讶，千年前就触及世界法则的我们早就并非世俗能留住的人了，只有本身眼界已经超出世俗的人才能看见我们——，那么，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格瑞·杰官恩娜，你所说的神话里那个‘受贿’的战士，事实上，那是我和布鲁缪斯缇很早就商定了的交易，刚好去那里我就找他要了。”另个女孩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她是艾丝弗吉·透缇斯。那位预言家，不过她已经很久不预言了。”

　　“你想知道吗？”艾丝弗吉问她。

　　吟游诗人回答：“想知道，但如果您不方便的话，没有必要告诉我的，我只是一介草民而已。”

　　“不，你不是，你怎么可能是一介草民……”艾丝弗吉摇摇头，她看了会儿天才又说下去，“因莫透——屠城的、和福克斯王国一齐沉入地底深渊的不死鸟——会那样，我在预言里看过了，是我把他推下去的，我必须那样做，即使不我不希愿那样，我是预言家、要把历史始终维系在正确的轨道上才是。”她忽然笑了下，“请别用敬称来称呼我，叫我艾丝也没关系。”

　　吟游诗人看着她们两个，“那个，我是蒂瑟纳特·克里丝。有个、有个小小的请求——”格瑞轻笑着抵住她的嘴唇，“不必那样拘谨的啦，我们又不是什么奇异危险的东西。那么，请说吧。”

　　“能具体一点地给我说说、那头巨龙和公主发生了什么吗？”

　　格瑞退后一步，甩甩手。艾丝弗吉眨眼看她，又像透过她在看什么，末了才应声，“行、给你讲讲布鲁缪斯缇和菲妮克丝的事情吧，那已经过去太久的岁月了，我都有点儿忘记细枝末节了，有哪些地方漏掉的话、非常抱歉了。”她看向远方，“那是关于巨龙布鲁缪斯缇·拉居和福克斯王国公主菲妮克丝·弗兰姆的故事——”

　　“菲妮克丝诞生的那一天正是老国王与齐纳帝国的民兵的战争的最后一天。她诞生时天空呈百鸟朝凰的异象，太阳都被遮蔽了，还未外出历练的因莫透从王后的寝宫展翅奔赴战场，打赢了那一仗。那天布鲁缪斯缇也来了，他在很远的山头眺望福克斯王国的宫殿，那时我和霍德尔——你们叫他尼德霍尔，是的，他是一头黑龙，我原意让他以龙息铸剑的——和他在一块，我什么也看不见，霍德尔就给我转述，布鲁缪斯缇以龙威杀死了齐纳帝国民兵团的首领，因莫透冲进了战场。后来战争结束了，我们也从他那里离开了，他告诉我们他要去福克斯王国去，他想看看新诞生的公主。我就和霍德尔、因莫透帮他以龙的姿态进去了——他之前受过伤，没法维持人形。

　　“他爱上了菲妮克丝——那时候菲妮克丝还小，她不懂什么叫‘爱’，就顺从布鲁缪斯缇的话说她也爱他，布鲁缪斯缇几乎忘了自己是龙。

　　“终于有一天，霍德尔给布鲁缪斯缇加持的隐身魔法失效了——他没想到他会待那么久——，他被老国王发现了，他们不能再那样明目张胆地见面了。他们后来一年见三次，直到菲妮克丝十八岁那年才断掉，那年菲妮克丝办过了成年礼，她需长时间学习di wang xin shu以成为福克斯王国的新一任女王。他们断开联系断开了五年，五年后，菲妮克丝请求布鲁缪斯缇带她走。布鲁缪斯缇答应了，他把她带回了他的龙【尴尬】巢。”

　　艾丝弗吉忧伤地看着吟游诗人，蒂瑟纳特眼神放空地望着她。她又看向格瑞，女孩冲她摊开手，艾丝弗吉继续回忆千年前的过往：

　　“他待她很好，比老国王还珍视她。菲妮克丝在他那里生活得很自在，我去的时候她的金发还像金子般耀眼，绸缎般柔顺，她还拥有她被上天赋予的美丽。她在那里生活了很久，布鲁缪斯缇有时会待她飞离龙巢，在千米的高空俯瞰大陆，有幸上去看过一回、确实很叫人迷醉。我和格瑞常去拜访他们，前来救回公主的人们会被菲妮克丝亲自劝回，她把福音和光芒传播在大陆上，像神的使者那样。

　　“后来有一年，菲妮克丝不幸身亡了，布鲁缪斯缇的龙威波及了公主，他不吃不喝了七天七夜，在第八天清晨，菲妮克丝忽然苏醒过来。

　　“布鲁缪斯缇意识到菲妮克丝是承着世界的宠幸，顺应时代而生的。他想放她回去，他觉得自己留不住她，她该是比百鸟都圣洁的凤凰，她该给大陆散下幸福和安祥才是，不该困于他堆满宝石的龙巢、困在留不下的情意里。菲妮克丝醒来时丧失了大半记忆，她恐慌过，又舍不得离开这头处处体贴温柔的巨龙，她纠结地留在龙巢里，几个月后她又一次爱上了布鲁缪斯缇，她再不肯离开龙巢。期间我去往了福克斯王国，依照布鲁缪斯缇所说给予老国王预言，预言所能杀死龙族的方法。正如我看见的那样，老国王不信任我，我再去他的龙巢时那里已经空空荡荡，霍德尔告诉我，布鲁缪斯缇带着菲妮克丝离开了，去到不属于任何王国疆域的地域去安家。

　　“菲妮克丝是非常优秀的治愈师，她完全治好了布鲁缪斯缇的伤，他们像普通的人类情侣那样在中立区域生活了三年。直到老国王聘请的勇士们和格瑞找到他们。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温和的布鲁缪斯缇那样愤怒过，他化作龙形、用长尾将所有勇士推向远方，他召出的地刺和冲击力一齐将大半的福克斯王国领土夷为疮痍的残垣断壁。那一天他杀得眼睛都红了，霍德尔为收复那些灵魂忙得不可开交，格瑞忙着搬运进四吨的珍贵的风石，那时在发狂的他面前的只有我和菲妮克丝。没有霍德尔的我什么也不是，死去很久的灵魂什么也办不到；菲妮克丝只是对他微笑着，避开他的逆鳞地抚摩他，布鲁缪斯缇没再发狂下去，变成人形和她紧紧地拥在一起。

　　“后来就是那场倾福克斯王国全国之力的战争。我在很早之前做出不死鸟将会屠城的预言时就去找过因莫透了，他却说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冷静，当年将那个灵魂交予福克斯王国他就已积怨已深，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了。

　　“战争开始的时候菲妮克丝对我们说，既然战争是为了她开始的，那么她便回去吧。她是不愿意继续修习叫人残忍冷漠的di wang xin shu的，但她更加不愿意看到布鲁缪斯缇因她而受到伤害，她太过于善良了，也纯粹到不适合成为女王。我因要阻止因莫透没法分出神去阻止她，不死鸟何时飞来我明了，但我一介灵体也难做到什么，在我思索方法的时候，菲妮克丝就悄然失踪了。霍德尔的灵魂追踪找不到她，格瑞沿着她气息消失的路线寻了一路也毫无结果，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后来霍德尔允诺帮我看着因莫透，我使用了我的能力，我这一生可以看见无数个未来，但只能看见一个过去，并且无法改变所有已知的命运。

　　“我看见了。菲妮克丝在我们谁也没看见的地方自【尴尬】焚了，可以成盾的凤火比不死鸟的烈焰还要炙热，她的皮肉与骨骼全都在凤火了焚成了灰烬，全部都被风吹走了。

　　“结局是显而易见的，布鲁缪斯缇疯了，听见我的话的因莫透也癫狂了。我不该说的，但他们总会知道的，是的，他们都太过精明。因莫透的结局是与沦为废墟的城邦沉入地底，霍德尔把他的灵魂带出来，像我这样留在世间，只留下曾经的不死鸟的空壳在黑暗寂寥的地底；布鲁缪斯缇到最后自己停下来了，他什么也没说地默默匍匐在山上流泪，他的泪将光滑的山坡化成险峻的陡崖，他在那里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地待了十多年，他ri渐消瘦，仍然固执地等着。因莫透和霍德尔都去找过他，格瑞也去单独和他谈过，他什么都听了又什么也没听进去，还是那样等待着。”

　　蒂瑟纳特看着地面，泪流满面，“我、我为什么……诶，我哭了吗？”她摸着脸，“抱歉、失态了。但是，好难过，有什么东西……我，……”她的话断断续续的，语序混乱。

　　“你好好想一想吧，被你遗忘掉了的那些东西。”格瑞扶住摇晃的吟游诗人，蒂瑟纳特呆呆地看着她，“我们等你说出那句话，等多久都没有关系的。”艾丝弗吉拥住她，女孩没有表情的脸上落着泪，“不，才不是没有关系……等你等了这么久，总得有个表示、弗兰姆殿下。”

　　“菲妮克丝·弗兰姆陛下。”

　　蒂瑟纳特沉默地望向远方。

　　吟游诗人陷进长长的梦乡中。

　　——“凤火为什么可以成盾呢？”金发的女孩问飘悠的游魂。

　　——“因为它很强大，它可以守护心念所要守护的、也可以破坏心念所唾弃与厌恶的东西。因莫透的不死火很烫手，凤火比它更热，因为凤火里面、全部都是满含的快要溢出来的情意。它可以把所有冰冷没有温度的东西瓦解，可以吞没所有苍白的焰火。你会明白的。”游魂虚虚摸着她的头，轻轻笑着，“你现在还小，所以不明白，长大以后，你就清楚了。”

　　——“那，为什么龙息可以铸剑呢？”女孩握住游魂冰冷的手，“为什么呢？”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龙是现今大陆上最强大的种族了，只有亡灵一族可以与之稍作媲美。”不死鸟眯着眼，黑红羽翼上跳着火焰，“它们喷吐的龙息能越过最高的燃点，在绝对零度里点燃火光。即使是寒铁龙息也能进行铸造，它能铸成最锋锐的剑。它将穿破所有的障碍，划破所有的阻碍，闯过艰难和所爱在一起，可悲的是，这会让它们伤害到至爱之人，该说是龙最大的悲剧。”

　　——“呐，龙的龙息是用来破坏，凤凰的凤火是用来守护的，对吗？”

　　——“是的。”游魂落在地上，轻轻拥抱她然后退开，不死鸟轻吻女孩的眉心，笑容温和，“凤凰即使燃烧一切，也要守护她的爱人，她为了爱愚昧又痴情地奋不顾身。”

　　蒂瑟纳特泪眼朦胧地睁开眼，她从时光的河里醒过来，一身岁月的尘灰。

　　“抱歉，让你们等了这么久，没想到自【尴尬】焚的话要这么久才会苏醒啊。”她拥住和千年前一模一样的女孩，艾丝弗吉冰冷的眼角泛红，她们更用力地抱住彼此。格瑞在她们分开时也抱过来，战士在她胸口捶了一拳，“终于醒过来了啊、那么，就去布鲁缪斯缇那里吧，前几月途经乔纳帝国时，现任皇帝已率兵讨伐他了，他们迫切地需要屠龙的辉煌成就来坐实他们第一帝国之称。你不会让他受苦受难的吧？所以，现在就赶过去吧。”

　　艾丝弗吉抚过左手无名指上不死火的烙//印，“因莫透说了，凤凰即便燃烧一切，也会守护她的爱人的。你是那样的人。”

　　“对，没有错哦。”菲妮克丝·弗兰姆笑起来，“我正是那种人，决不允许他们伤害他呢。”

　　很遥远的山那边住着金色的巨龙。巨龙终ri盘旋在山峰上，眺望着清晨的鱼肚白、漫天盘旋的星斗久久沉默，他很长的时间都在山上痴痴地越过视野里的高山望向远方，他住的山边全是黑压压的人群。有人说这条活了很久的巨龙盘亘在那是在等待远方的归人，但他肯定等不到了。

　　白纸黑字的军令上是乔纳帝国的宣战，千年前作恶多端、摧毁福克斯王国的金色巨龙已经步入他的末路了，他将死于百万大军的围攻下，再不能破坏大陆的安定和平。巨龙已经遍体鳞伤，他的血让整座山都只剩殷红的血草，龙的嗥鸣逐渐衰弱，他的龙息燃过石灰和沙土，越不过高高的堡垒，他要死了，只要拿着传说中的尼德霍尔的龙息所铸的剑的勇士跃上高高的山石斩下他的脑袋，他就将要死亡。但这时高高的堡垒崩塌，龙息掠过数十万士兵，于是他们死去，巨龙仍然盘亘在山顶上，哀怆地望着远方，憎恶地看着乔纳帝国的大军。千年前的预言家就说过，只有凤火成盾才能拦下龙息，为破坏所生的龙息。乔纳帝国的军队遭受一次预料外的重创，他们以为堡垒能挡住龙息，这只让他们为他们的轻视付出代价，巨龙朝天上飞，他用他的龙尾重重鞭击地面，尘土飞扬、士兵尖叫，巨龙沉默又高傲地俯视他们。勇士在掩护在跃上山石，他锋利的宝剑划破空气，摩擦声将连着血管破裂的声响。

　　——“它可以把所有冰冷没有温度的东西瓦解，可以吞没所有苍白的焰火。那就是凤火，为守护而生的火焰。你可以用它来保护你的爱人。”

　　金色火焰化成盾围拢了巨龙。

　　女孩在巨龙身后露出微笑，她金子一样的卷发在山顶的猎猎大风里飘扬，巨龙浑浊的血金色眼里滑下泪水，他的威压压过所有凡俗的声势，世间就此陷入了死寂。巨龙落在山顶上，狼狈的少年跌跌撞撞地扑过去紧紧拥住女孩，“是你吗？是你吧……？”

　　“是我哟。”女孩去抹他的泪，“龙息铸剑，凤火成盾。我会守护你的，期限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