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远/元旦24h/12:00~13:00]花与梦的圆舞曲

·是结局妄想+一点点盗梦空间设定, @森林漫游者 的脑洞w

·关键词是:花 梦 平行时空 请瓶老师不要原地杀我我知道很烂呜呜呜QAQ为了赶上而极限速写了(。)寒假会大修(哭了)

  0.

       尽远闭上眼,在消毒水和被几乎冲散的檀香的裹包里,将自己紧绷的神经软化下来,同逐渐朦胧的意识一起沉入一片暗沉、混沌的黑暗中。他感到自己像一只断翅的蝶,像半片撕碎的纸片,只不足轻重地跌撞飘零着;入梦前的思绪又总过分跳脱,他又觉得自己是一株嫁接在楻天下厚土上的本生根在冻土的幻光花,一朵幼时的温暖里瞥见的花都转赠的北国的、略微黯淡的幻光花就如他体感的骤然失重一般加速旋转坠落,落到黑暗深处去。他无端又私有缘由地归了一丝清明。

       ——我是来找舜的。

       他追着那朵坠落、消失的幻光花落进更加浓稠的、如有实质的沉霭里,意识里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要带他出来。

        而黑暗的尽头也恰透出了一点微弱、柔软的光,是幻光花在楻的夜空下从花瓣裹被的嫩蕊里焕出的微光;那光一点、两点、三点……像是群聚的萤火虫荧黄的灯盏,慢慢地连成了柔软地浮动着的幻光花的花海,用渐浓的光雾织出他立在其后十数年的主君的轮廓。

  1.

  他落进初晨的教堂。

  沿圣白高台而下的白毯柔软地蜷落在近光的窗边,绵软的絮间撒着亮晶晶地、刻着琉璃上各异纹路的光斑,还有一点儿烟一样淡淡缭着的树影,一切在天光下敞开怀抱的生灵都被柔和了轮廓,虚虚地、又分外温和地将含满灵气的身影透过那一点儿彩绘的斑斓,也一并赶赴了这盛宴。尽远的意识被很快安放在高台之上,被温柔搂抱着的暖光的余温此时正从他的指尖慢慢褪散,在黑暗里游荡而疲倦的神经在圣乐与馥郁得甜腻的花香里一跳:这是他和舜的婚礼。这时,他垂在身侧的手也正被一片微湿的温暖覆上了;他就微微偏过头去,正正对上舜望过来的视线。舜的面容因着逆光而落着一圈的朦胧,从边缘收拢的暖光有半点儿落在他的瞳上,是幻光花海里绚烂的光影,也是瞳底深情浮上来的明亮。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目光也晕开一片春雾的温柔。

  他顺着对方扣上来的手指回握,下移的目光在花坛里寻着一片鲜妍、热烈的娇艳:它们的花瓣层叠地交搭着,围圈着一点儿柔嫩的芯蕊,每一瓣花瓣微卷的尾端都含着微薄的露水,从紧紧裹被的花蕊里散出了馥郁的花香。是玫瑰呀。一个词汇无端地从黑暗里钻出来,抖了抖身上黑色的水珠。于是他下意识地去看舜,一朵幽绿带墨色的花落在他胸前的口袋里:那绝不是玫瑰了。

  舜的目光也随同着垂落了片息,他在恍惚的意识里隐约捕捉到对方神情的一丝点儿的异色,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拉着对方疾跑——牧师和宾客被他们甩在了身后,在教堂外庭院的一点儿阴影里,方才还光芒万丈地染在对方瞳中的浮光已被擦拭了,是原本就暗沉一片的瞳色。

  “舜…你听我说,我……”他渐低的声音只被舜打断了,对方甚至没出声,只是以问询的目光淡然地望着他——他的眉眼一散去柔情,就再压不住帝王的威严了。

  他最后一点诉出真相的尾音破碎在交接的唇齿里;舜最后落过来的目光带一点儿无奈,眼底是几乎将人撞得粉身碎骨的火焰,栖落在唇上的吻只带着它本有的柔软,是不带情意的浅尝辄止。他身后圣白的教堂就在这个清浅的吻中分崩离析——最先崩塌成不留余温的粉末的是舜口袋中的幻光花、和他本身。尽远在那大片的圣白被粉碎前就又坠入来时的黑暗中,掌心的一点儿温存让他在下落里奇异地感到了舜的伴同。

  像是小孩子蜷在母亲的怀抱里,知晓这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他昏昏沉沉,却并不再担忧。

  2.

  他感到自己像一尾鸿羽,轻飘飘地降落在柔软的沙上。

  他想,这是在海边吗?艾格尼萨的小少爷只知北联邦纷扬的飘雪,他在深冬里曾在窗边听见雪落的声音;后来到了东楻,随同太子殿下四方奔波,落得最深印象的也是清一色的苍翠深绿,即便是塔帕兹的海,也只余留了孤身起航的勉强自抑的复杂的情感;末世时,更再抽不出身去什么塔帕兹的海神祭了。此时,他在一块濒海的礁石上慢慢感受到了四肢的存在,还不太能视物,听觉像是因此放大了数倍,他听见流水奔涌的声响,和结冻的泉水中一点点落下的水声不一样,不是渐闷的脆响,是连成一片又一片的、碰撞又舒展出的沉闷有力而层层叠叠的声响,与其说是水声,更像是恢弘的交响乐;他还听见海鸥的鸣声,是从云层里穿透过来的、清亮的啼鸣,和东楻栖在木间的歌唱家们的婉转清脆很是不同,是和海所相生的大气,是一种很难去言说的叫人心血激昂的感受。

  待他能视物了,结着海雾一样朦胧的视界里是茫茫的白沙、相衔的浪头和边上木屋中走出的、渐近的、主色为黑色的人影——那是舜了。他在色块一般的景色中很是笃定。哪有别人穿黑色能这么好看呢?

  于是尽远从突兀地浮在沙滩上的礁石上跃了下来——只是四肢很是怪异的绵软,像经了抽筋拔骨一般失了气力,他只好在摔倒前倚住了礁石,掌心触碰到一片极深的刻痕,小拇指触过一片幻光花的柔软:他小心地用另一边支撑身子,在礁石上探寻着,发觉那歪歪扭扭又很是深刻的痕迹描摹的是自己的名字。在他这番折腾间,本还在远处的人影已到了近前来。确实如他所笃定的那般,那是舜。在海潮的连绵交叠的声响里,舜哑着嗓子的低语几乎要在滚滚的翻涌里归于喧嚣——只是他现在听觉奇异的好——;那只是一声很轻的呼唤,但藏了千回百转的、格外复杂的心情:“……尽远。”

  舜离他几步远,这时,他倒在原地不肯前进了。尽远这时已找好了平衡,一抬眸,就是对方试探又忐忑的目光;这会儿,喧嚣的潮鸣从他耳旁一点点地散尽了,他鬼差神使地将没有力气的、微凉的双手覆上对方的面颊,然后轻轻地将一个同样无力的吻落在对方的唇上。

  在他的双臂承托不起全身重量前,对方抱住了他。

  他隐隐窥见对方本来黯淡一片的眼瞳中还是他熟悉的熠熠天光,心中什么含苞的花慢慢伸展开它柔软的花瓣。于是他放任已经熟悉的疲倦再次将他淹没,在一个温暖的、阳光气息里萦着檀香的怀抱里再下一层。

  3.

  他在黑暗里转过暮春的校园,落在皇室的舞池中央……他去过一层又一层的梦境,最后落在一片缭着潮湿水汽的、喉头一片腥甜的战场上。

  他见过了那么多个臆想里的舜,终于要去见最后一个啦。

  4.

  他几乎难以分辨自己是否真的落进最后一层梦境里去。

  意识仍然蒙着那股疲倦的阴霾,他转不开眼、只听得见模糊的沙哑的呼唤、四肢是无力而发冷的,只有一个温暖到几乎滚烫的怀抱最为切实。尽远想起末世的最后一战,那是最后一个仍有一战之力的灭世者了,而他们也已几乎都难以再战,舜连幻境都维持不下去,他也很难再造出一个足以抵御攻击的壁障了,就连在塔米里斯里指挥机甲的格洛莉娅都不住地揉着太阳穴。那是怎么消灭的呢?是所有人用尽最后的力量的一击吧。但灭世者临死前仍然将她染血的长刀掷出,在力竭的情境下,他的主君像玉王府那日那样,拦在了他的面前。——真的是这样吗?他又有些混乱了。那为什么现在无法动弹、喉头积着血的是我呢?

  在这混沌之中,温暖、柔软的吻落了下来,伴随着的还有一点儿几乎难以察觉的冰凉的液体。像前几次的吻一样,它轻飘飘的。尽远刚刚这么想,就感到了一点儿不一样:这次落下的唇是干燥的、含着点儿血的腥气,还有试探进来的舌尖。奇异的是,他终于得到了能够活动的气力。他都没来得及想要用这点气力做什么,就已经回应了对方。

  ——然后,他又一次见到了分崩离析。

  5.

  这一次,叫醒他的是过分明亮的灯光,和闭着眼都很是清晰的消毒水和着檀香的味道;他在半晌后试探着转开了眼,正迎上舜的目光,于是他无声地笑了:

  “舜。”

  对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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